生老病死

剛剛收到媽媽的電話,說外婆的病情急轉直下,由於肺炎的關係,加上她本身底子不好,很可能只剩下幾天的性命。聽到這消息實在有點愕然,雖然外婆確已一把年紀,但想不到來得這麼快。在這一刻,我當然希望她早日康復;即使不然,我也仍然祝福她。

早在 6 年前祖母過世的時候,我已覺悟到生老病死的必然定律,也是我人生中首次真正面對至親的離世。當年祖母病重的時候,我就有一種感覺:把年老將逝的人硬扯回來,跟對囚犯嚴刑迫供沒有兩樣。尤其是當醫生正式宣布她沒救的時候,我想:那就讓她去吧。再要強救她,害她多喘幾口氣,多痛苦幾分鐘,想清楚,那根本就是自私的願望:想要她活著而不用害自己傷心。每當我想到許多人暗藏這種想法而不自知,就感到不寒而慄。

祖母很堅強,連醫生也這麼說。她從來都很堅強。從她年青時逃難到香港,與親人失散,自力更生過活開始,到遇人不淑,遭遇種種不幸,依然堅強的活過來。一直看顧我長大成人,到最後力抗癌症…… 直至子女都來到她床前,在耳邊告訴她事實(之前一直都安慰說她會痊癒的),她才嚥下最後一口氣。

此刻想起了《教父 The Godfather》小說尾聲的一段:

一個人這一生保護著子女茁壯成長,眼看他們成家立室,甚至孫兒都已長大成人,他已經完成了這一生的責任,即使這刻闔上眼睛,已沒有甚麼值得遺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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